文/赵主任

口述/李玉梅

姑父去世，我通知所有亲戚，姑姑去世，她女儿让通知，我拒绝了。

我大姑和姑父当年都是老师。大姑和姑父离婚很多年了。

离婚之后两人互不来往，直到姑父去世，两人也不联系。

我大姑是那种非常跋扈的人，非常霸道，脾气暴躁，对我姑父相当不好。

我姑父是一个上门女婿。

当年进我家门的时候，给奶奶干活儿。劈柴，种菜园儿，挑水。

我姑父当年是一个上海知青，就因为跟我姑姑恋爱，留在我们黑龙江。

姑父的文化层次非常高，非常有涵养，戴着眼镜，温文儒雅。

姑父当年为什么选择留在黑龙江？还有两个原因。

第一个原因就是，他在上海没有什么亲人了，就有一个妹妹。

第二个，他对北大荒非常有感情，支教很多年，他不想回上海，想留在这里继续教孩子。

结婚后，经过姑姑同意，姑父把他的亲妹妹从上海弄到了我们北大荒。

姑父的妹妹叫王庆芬。起初，我管她叫阿姨。

庆芬阿姨是非常懂事儿的一个人，吃住都在我们家，每天都洗碗，干活儿，给我奶奶洗衣服，洗脚。和我们处的像一家人一样。

王阿姨被安排到我们村学校教书，和我大姑和姑父一样，当老师。

我奶奶非常喜欢她，就让我改口，管她叫二姑。

后来，我父亲癌症去世，我就跟我二姑一起生活，二姑领着我一起伺候我奶奶。

我大姑是一个很霸道的人。自从我爸爸去世后，她把我家的家产，都拉到她家去了。

电视机，缝纫机，电冰箱一个也没给我妈留。

我爸爸活着的时候，我大姑总是欺负我妈。

后来，我妈妈就改嫁了。嫁人的时候，姑姑一个东西都没给我妈妈。

因为妈妈改嫁，姑姑和我记了仇。因为，我妈妈走后，就没人照顾奶奶了。

奶奶生病，身体一直不好，她感觉自己快不行了，就想把她的老房子送给我二姑。

和我大姑商量说，咱们毕竟都是一家人。

可是我大姑死活不同意，说什么也不能给外人。

我姑父是个老实人，在家里没有地位，没有办法发表意见。

为这件事儿，我奶奶被气的吐血。因为这些年一直是我二姑伺候我奶奶，我大姑连手都不伸。

我大姑说，养奶奶应该是我爸爸的事情。我爸死了，应该由我妈负责。

这也是她记恨我妈的原因之一。

妈妈改嫁后，几个月来看奶奶一次，给我奶奶洗衣服，平时都是二姑照料。

我真的不理解，那时候我大姑还是教书的，她居然不孝敬奶奶。

后来，大姑和姑父大吵一架，姑父的意思是，二姑岁数也大了，也需要处对象和结婚。

可是，大姑就是不同意，我奶奶的老房子给二姑。

最后俩人因为这件事离婚了。

姑姑不准姑父回家住，姑父离婚后没房子，只能住在学校里。

那时候，学校也有一个上海女知青，住我们学校的单身宿舍。

她看我姑父一个人可怜，给我姑父送了一个鹅毛褥子。

大家都知道那个年代，东北的冬天很冷。

我姑父一个人住学校宿舍，没有被子（离婚后我姑父净身出户），冻得直哆嗦。

这件事被我姑姑知道了，姑姑破口大骂，说我姑父不是个正经人。

因为这件事，我姑父名声在整个学校都臭了。

从那时候，我姑父就开始迷恋上了喝酒。

动不动就和我奶奶大哭，他说，我真心真意的留在北大荒，就是因为和她有感情，她为什么不理解我？我妹妹，在黑龙江无亲无故，住在咱家一直受她欺负。

我这是图啥呀？

奶奶去世后，大姑要把奶奶的老房子卖了，去镇子里买新房子。

因为大姑和姑父要调到镇子里的学校。

我姑父不同意，因为我二姑还要留在村里教学。

这样的话，二姑就没有地方住了。

姑父跪在地上求大姑说，就给我妹妹留一个老房子吧。她怎么也要有一个住处啊？

可我大姑就是不同意。那阵子姑父抑郁了。

后来，姑父和大姑就搬到了镇子里教学，姑姑也买了新房子。

我姑父住镇子里的学校集体宿舍。我二姑一个人住在农村学校的宿舍。

二姑身体单薄，被冻的哆哆嗦嗦，经常得病。

我姑父去看她，我大姑不让。

大姑就是这么霸道的人，两人离婚了，还干涉我姑父。

大姑对二姑之所以这么的记恨，就是因为，我二姑不是我奶奶的亲姑娘，却对我奶奶非常孝顺。

整个村子里都传，说亲姑娘都赶不上一个外人。

这让我大姑的颜面扫地，在学校里没有口碑。

有一次，二姑在村里生病了，我姑父骑车子买了药，准备给我二姑送去。

大姑直接把袋子摔到了地上，那些吊瓶全碎了。

姑父气的口吐鲜血，浑身直哆嗦。

从那时候，大姑父身体就开始一直不好。

我在哈尔滨读中专的时候，我姑父突然去世了。

我回家给我姑父举办的葬礼，我通知了所有亲人，我姑父当年的学生也来了不少。

姑父去世后，我和我大姑几乎没有什么联系了。

我只和我二姑单独联系。

我大姑的女儿，性格跟我大姑一样，也是相当的霸道和跋扈。

一点儿也不尊敬我二姑，和我二姑从来不来往。

就这样，家里唯一的几个至亲，零零散散，互不联系。

前几年大姑去世了。

大姑女儿联系我，让我通知我家的亲人和朋友。

我家的亲戚本来就很少，再加上我大姑这种性格，得罪了不少人，几乎没有人愿意和她打交道。

大姑女儿的这个要求被我拒绝了。

我觉得关系不好，没有必要道德绑架别人了。

我作为一个晚辈，出席一下就可以了。

我二姑岁数也大了，大姑的葬礼，二姑也去了，还掉了眼泪。

实话实说，二姑是一个上海女人，这些年对我家付出了很多，而我家什么都没给她。

我奶奶去世时，大姑公出学习，还是我二姑张罗发的丧。

我大姑一个谢字都没有。

我觉得我二姑活的很悲哀。

我大姑做的太过分了，自己不孝顺，还……

大姑之前并不是这个样子，虽然跋扈，但很朴实。

但是后来二姑来了，我大姑就和变了一个人似的。

人生当中很多人，很多事儿都是这个样子。

只要她一个人，什么事儿没有，但凡蹦出一个比她做的优秀的人。

嫉妒心，就使她面目全非了。